23年前，沈阳市皇姑区某住宅内发现一具女尸。经查，此处并非第一现场，民警迅速锁定犯罪嫌疑人慈某，但慈某却好像“人间蒸发”。23年后，沈阳公安经过锲而不舍地细致侦查，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，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慈某。近日潜逃23年的命案逃犯慈某被沈阳警方从北京押解回沈，接受法律的制裁。4月17日，沈阳日报独家了解到案件侦破背后的细节。
命案·行李箱内藏女尸
“我旁边房子这段时间没人住，但最近几天从屋子里散发出一股刺鼻又难闻的臭味。”报警人说。
2002年6月17日，沈阳市公安局皇姑分局接到涟水街某小区居民的报警，称一处民宅内散发出难闻气味。皇姑分局刑侦、技术等部门到达现场发现，房门已被反锁。
“臭味是从这个拉杆箱里散发出来的。”民警打开房门后，在房子里屋的一个拉杆箱中发现一具高度腐败的女性尸体。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，应该是被人用物品捂住头部窒息而亡，而后又转移到了这里，死亡时间约为5个月之前。”刑侦技术人员经细致勘验后说。皇姑分局立即抽调相关部门警力组成专案组，全力开展案件侦办工作。
“这房子我借给我小舅子住了……”“他叫什么名字？”“他叫慈某，之前和他女朋友邸某两个人在这住，有段日子没回来了，好像在青岛那边做生意。”专案组民警找到房主了解情况，原来该房屋的钥匙一直在慈某手中，而慈某在案发后下落不明。
专案组立即围绕慈某和邸某展开侦查，并前往青岛市查找与案件相关的线索。通过大量工作，民警最终查明被害女性为邸某，并在青岛市某小区的一处住宅找到第一现场和埋尸地点，其男友慈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。然而，在之后的工作中，专案组虽多方寻找慈某下落，但慈某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，踪迹皆无。随后，警方将慈某立为网上逃犯。比对排查、线索研判、走访摸排，20多年来，市、区两级刑侦部门开展大量工作，但案件始终未取得突破。
转机·“李山”浮出水面
“23年间，专案组人员几经更迭，一直没有放弃对案件的侦查，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力和科技手段，接力追凶……”皇姑分局刑警大队重案三中队中队长赵宏涛说。
今年1月3日，皇姑分局接到天津海关缉私局转递的一条重要线索：一名叫“李山”的男子与在逃多年的网上逃犯慈某体貌特征十分相似。接到线索后，皇姑分局立即抽调刑侦、技术等多部门精干警力，会同天津海关组成联合专案组，围绕“李山”的具体身份信息展开全面排查。
“‘李山’从不照相，也不爱出门。”“他花钱基本上都是现金。”与其相识的人对“李山”的描述高度一致。
经查，民警发现“李山”在北京生活，平日里深居简出，在公司更是很少露面。特别是天津海关缉私局对其公司展开调查后，“李山”便彻底从公司消失，再未出现。专案组对“李山”的社会关系进行全面排查，发现“李山”平日里接触最密切的就是其女朋友彭某。民警顺藤摸瓜，在“李山”可能藏匿的三处地点开展侦查。
“这是我们离目标最接近的一次，犯罪嫌疑人非常狡猾，我们不能露出一点破绽，所有的排查工作都要在暗中进行，万万不能打草惊蛇。”赵宏涛介绍说。
为掌握“李山”的具体藏匿地点，专案组将传统侦查手段和现代科技手段相结合，在侦查过程中，民警乔装打扮成外卖员、快递员、超市员工、商户和装修工人等，对小区周边环境和人员进行调查，在楼道、应急出口等处日夜蹲守，搜集可疑的生活垃圾。在不断更新的碎片信息中抽丝剥茧，研判出“李山”的居住地可能在大兴区某小区。
蹲守·住户半个月不出家门
居住地确定了，侦查却又再次陷入了僵局。“我们经过细致调查，并调取了该小区半个多月的公共视频，某单元7楼某室引起了我们的关注。这个房间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人进出，每天深夜却亮起了灯，甚至都没有人出来倒垃圾，因此我们暂时无法获取屋内人员的体貌特征。”专案组民警王凯峰说。从不外出、从不倒垃圾、房间内的窗帘从不打开，灯光彻夜通明，生活和作息规律极为反常，专案组一致认定，这家住户有问题。
“我们专案组对该住户进行蹲守，民警们几个小时一轮班，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。”沈阳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局追逃大队大队长祝鹏宇介绍。真凶可能就在眼前，只需要最终确认的“一眼”。为了不漏掉任何一个“见面”的机会，专案组民警24小时锁定嫌疑目标住处，最熟悉的泡面陪伴他们度过一个个深夜与凌晨。
3秒·“李山”终于有了视频影像
“尽管侦查难度大，但大家破案的决心和信心始终未减，专案组民警仔细侦查每一帧视频、不放过任何细节。”专案组民警王凯峰回忆道。终于，在持续多日的鏖战后，案件有了突破。3月16日17时许，民警获取了一条重要线索，彭某的儿子刘某来到该小区，将一大包生活用品放在该住户门口之后便匆匆离开。大约过了25分钟，一名男子开门拾起物品后便立即关上了房门。“门开了，一定有影像，哪怕只有一秒，我们也能确认！”专案组民警们立即查看视频影像，一遍遍回放。
画面中，房门打开了一条缝，一名男子压低身子探出头来，左右环顾后，迅速伸手拿起包裹，闪身回到屋内。全程只有3秒钟！“再看一遍！”短短3秒，专案组民警们一遍遍回看，画面被尽可能地放大、放慢。“没错，就是他！”
破门·23年逃犯终落法网
“小区内人员复杂，嫌疑人从不出门，我们只有全面掌握他的生活作息，才能获得最佳抓捕时机，确保一击即中。”祝鹏宇说。专案组制定了详细的抓捕方案，将抓捕时间定在了“李山”下午睡觉的时间段。同时，为了避免发生意外，专案组特意租了户型相同、门锁类型一致的房子，熟悉房间结构，排除一切可能造成的风险点。民警们反复演练，撬门、抓捕、带离，每个步骤耗时精确到秒，力求万无一失。“别动，警察！”3月23日14时23分，民警果断行动，使用铁棍破拆房门，3秒内锁定主卧里睡眼惺忪的“李山”并当场将其抓获。
“李山”没有做无谓的挣扎，说出了心中不知道过了多少遍的独白，“没错，我是慈某，人是我杀的，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……”慈某低下了头，双手不住地颤抖。专案组一刻不敢耽误，立即将慈某押解回沈阳。
“邸某和我是情人关系，那时我俩一起做生意，因为钱的事发生了纠纷，当时吵得太凶了，我就用枕头蒙住了她的脸……”在事实和证据面前，犯罪嫌疑人慈某供述了23年前，他在青岛市某小区杀害邸某的犯罪事实。“我将邸某杀害后，将尸体装进了行李箱中，并以箱子里装着‘寄存账目’为由，埋藏在亲戚家的院子内。但是没过多长时间，亲戚和我说房子准备卖给其他人，我听后心里一慌，连夜将行李箱挖了出来，找了一辆车从青岛一路开回了沈阳，将行李箱藏在了皇姑区某小区我姐夫借我的房子里……”
作案后，为躲避公安机关的抓捕，慈某不敢使用真名，化名“李山”，在全国各地逃窜。直到被抓时，这种度日如年，不见天日的日子，已整整过去23年。目前，犯罪嫌疑人慈某因涉嫌故意杀人罪，已被公安机关依法予以刑事拘留，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。
沈阳日报、沈报全媒体主任记者：李欣 特约记者：李泽旭、安文
编辑：王沛霆
责任编辑：王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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